明星界

标题: 归来 [打印本页]

作者: 明星界    时间: 2016-8-12 00:40
标题: 归来
本帖最后由 明星界 于 2016-8-12 00:43 编辑

  正方观点
  电影舍弃了原著大部分的情节,仅截取其中陆焉识潜回家乡的故事加以发挥。主要情节是陆焉识真正“归来”后的一切,来自于小说那一节的最后一句。
  电影编导采取如此的策略,可能有其外部运作更为顺畅免得节外生枝的考虑。但就原著文本而言,它对陆焉识的大半生用的都是叙述人主观的叙述,且时序颠倒或交错,情节繁复,电影难以按照其脉络作较忠实的改编。电影如果不采取画外音的手法,很难保持原著的风格;如果用全知视点的客观叙述,似乎又缺少了什么,需要补充更多具象的情节和细节。编导可能出于外部和内部的双重考虑,才决定把小说中长达半个多世纪的时间跨度缩短到最后的十多年,把横跨上海、华盛顿、青海三地的地域空间压缩并易为以北方某个城市为主,这样电影的时空就大大浓缩了。
  意象反复渲染
  这部片长为111分钟的电影,其主要内容就是点题的“归来”和由此生发的剧情。第一次“归来”实为潜逃,因为女儿的告密使陆焉识和冯婉喻失之交臂。陆焉识因此变成了“逃犯”。冯婉喻倍受惊吓和打击,夫妻重逢的梦想在咫尺间归于幻灭。女儿并未因为“大义灭亲”而得到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中主角吴清华的角色,最终离开剧团成为普通的女工。第二次才是真正的“归来”,但冯婉喻却偏偏患了失忆症。她认识邻居和被她拒绝进门的女儿,但还记得“5号”是丈夫归来的日子,每到这一天便兴冲冲地去车站迎接。但当丈夫出现在她面前时却认不出来,以致使陆焉识人虽归来却有家难回。
  大量删除原著情节,使电影具备了简而又简的极简主义风格。在这种极简主义中,有限的情节高度集中,在高密度的凝炼中,“归来”的意象被反复渲染和叠加,甚至成为荣格所说的原型。第一次是在火车站天桥的两端隔空等待和寻找,夫妻俩在被跟踪包抄的险境中拼命呼喊奔跑期待相逢,却在接近的一刻被拘捕。第二次虽然恢复了自由,看似可以转悲为喜,一家团聚,无奈妻子的创伤性失忆,导致漫长的痛苦有增无减。电影为陆焉识接近冯婉喻,以唤起她的记忆设计了多种假扮的角色,如钢琴调音师、读信者等。《渔光曲》的琴声似乎唤起了她的碎片记忆,陆焉识未曾发出的信件,也在朗读中触动了她的柔情。然而,种种努力仍归于零。以致当某个月“5号”她又要去接站时,陪同她去的竟是举着“陆焉识”牌子的陆焉识本人。这最终的结尾,成为这部极简主义的电影最浓墨重彩且意味深长的影象。
  《归来》删去了原小说大量的情节,也换掉了颇为触目的书名,却失之东隅而收之桑榆。
  悲剧意味浓郁
  《归来》既是一部极简主义风格的电影,又是一部具有浓郁悲剧意味的作品。它以颇为含蓄的手法揭示了一段令人难以忘怀的创伤性历史,任何一个经历过这段历史的人,都会以自己的记忆来补充它的含蓄和简约。当然,对于年轻的观众来说,也可能因其简略而带来接受方面的某些障碍,多数外国观众可能更是难以理解一个知识分子这样的经历和遭遇。这似乎更能说明,不应该让这段历史失语或被失忆。
  中立观点
  《归来》是典型的张艺谋作品,处处可见张艺谋的用心,但与他的早期作品相比,却欠缺了那种灼热燃烧的情感。开篇处火车站的一场戏虽然不缺乏紧张感,但却是可预测的,情节的设置非常机械化。从这个角度上来说,这一整段都是毫无意义的,张艺谋浪费了整整20分钟。冯婉瑜两次表现出的犹豫,向观众传达出了她与陆焉识之间对爱情的忠诚,但除此之外的情节却与此并无非常紧密的联系。这注定影片并非一个永恒的爱情故事。
  “文革”结束,陆焉识回家了,而“家”已经不再是家。丹丹已经放弃了舞蹈而在工厂上班,冯婉瑜却因为痛苦而失忆。这儿才是影片真正的开始,面对失忆的妻子,陆焉识却始终无法唤醒她的记忆。在这部分中,张艺谋对人物性格的发掘相当有限。陆焉识对爱的奉献体现在了他用尽一切办法——照片、音乐、信件,试图唤醒冯婉瑜的记忆,并宽容地原谅了丹丹因被误导的年轻的激情所犯下的错误。尽管陈道明和巩俐的表演可圈可点,但这样的人物表现却让人感觉平淡。
  此外,张艺谋和编剧邹静之在影片中对很多问题都没有给出解答,丹丹被描述成了一个狂热分子,至少在影片的最初阶段是如此设定的,她的芭蕾舞野心比她的家人更重要,但是却没有对她放弃芭蕾舞这样的决定做出解释,除了在面对她父母破碎的婚姻时的几滴眼泪,她并没有对自己的行为的后果做出更多的反思。
  混乱的时间轴也没有对冯婉瑜的失忆以及她精神上的痛苦有更多解释:是因为陆焉识再次被抓受到精神上的打击,还是因为职场的性骚扰?这或许可以归结为大背景的闪烁其词,让一切显得如同空中楼阁一样没有说服力。《归来》陷入了传统浪漫悲剧的固定模式,影片既没有《大红灯笼高高挂》的视觉活力,也没有《三枪拍案惊奇》的古怪,而这种硬伤是巩俐与陈道明的演技也无法挽救的。
  和多数电影一样,本片由三大段结构和尾声组成。第一部分是陆焉识从监狱逃出,希望见家人一面,不料因女儿举报被抓;第二部分是陆焉识回到家,发现妻子患病认不出自己,并坚信丈夫还没有到家;第三部分是陆焉识想出“念信”的法子,得以每天来到妻子身边。
  影片绝大多数时间都只有陆家三口,情节、场景很是简单,不必费神对纷繁元素进行安排,但怎样让这点东西提供持续的新鲜感,就是个难题。
  好在故事本身素质很好,爱与离别的情愫总是能打动人。电影在这里很好地发挥了视觉表现的特长,比如看到冯婉瑜在报纸上练字,却不知是为了什么,一个镜头转到她举着自制的大牌子,上写“陆焉识”三个大字,令人惊讶之余不由得心生感慨;再比如女儿丹丹用照片帮母亲回忆时,镜头在屋内外反复切换,引得观众与屋外偷听的陆焉识一样焦急难受。而压在玻璃板下的潦草字条、贴在大照片空缺处的小照片、陆焉识手上的伤疤,都只用极短的镜头,在观众心中掀起层层波澜。
  看得出导演张艺谋对巩俐和陈道明充分信任,花了大量时间在两人的近景和特写上,两位演员也的确能将情绪的细微变化展示出来,同时又能做到相当内敛。只可惜导演有些过于沉迷于这种镜头处理方式了,随着时间推移,便觉有些单调。
  由于启用了知名度相当的两位主演,戏份比重也相当,影片传递出的是双向的情感。陆焉识对妻子的感情,是哪怕你不认识我了,我依然爱你;冯婉瑜对丈夫的感情,令人感慨——“爱”究竟是什么,这种虚幻的感情算不算爱。影片将焦点集中在爱情之上,没有对历史背景进行过多着墨,但依然用细节告诉我们,经历磨难的不止这一家人。
  反方观点
  观众没共鸣
  在对《归来》的批评中,最常见的就是称其有意抽离时代背景,不敢直面历史,以小情小爱消解社会伤痛。冯婉瑜与陆焉识的爱情很坚贞,两人也够痴情,这是创作者一开始就强加给角色的,角色成为执行命令的符号。然而直到结局他们本身没有变化,对人物关系也没有拓展。最通俗的爱情戏都要从一见钟情讲到一波三折,为了观众能对角色的遭遇产生共鸣,有了认同感才会有移情。而《归来》却是在一开始就生硬地把这个设定交代给观众,无论你是否接受,他们都要开始哭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张艺谋也如此热衷让观众哭了。《归来》在对煽情的处理上,倒让人想起内地另一位票房大导——冯小刚,比如他的《1942》或是《唐山大地震》。《归来》的煽情方式与《唐山大地震》等非常类似,都是以苦情来煽情。每每伤感的音乐一起,复古的推镜头逐渐拉近角色那种伤感的脸,在眼泪与悲伤的气氛下,观众就应该跟着哭了。
  煽情不是坏事,只要煽得好,观众同样很买账。只不过,《归来》的煽情方式实在不高级,反反复复始终是那几招,靠角色的苦来唤起观众的同情。殊不知,好的煽情应该是由共鸣而引起感动,由感动而伤心落泪的。而一部片子连几个主要人物都没有塑造起来,不去通过情节来丰满角色,仅能靠演员自己的修为来为自己增色。哭也许还会跟着哭,但谈感动就很难了。
  放低姿态但又不够“通俗”
  用通俗剧的标准去衡量《归来》,会发现是远远不达标的。《归来》确实有通俗剧的基本元素:一对相爱的情人、一个强大的阻力,始终经受考验的感情又一直相濡以沫,这样的设定确实很通俗剧。不过,相比经典的通俗剧,《归来》又不那么"通俗"。
  以通俗剧的惯例,他们的故事会更多波折、更多困苦,会有不断的情绪积累,会有更大的感情爆发。虽然很俗套,但确实很实用,观众也更容易买账,并为之感动。单从剧情容量上,《归来》并不丰满。整部片子都很小,也很简单,事件很少,而且一直在重复。就好像反复的相认、接站、读信,这种不断的重复并未对剧情以及人物变化产生太多推动。影片并没有太多通俗剧式的惊心动魄与触动人心。其中,只有第一场接站的戏份有戏剧冲突带出来,四组人都在跑,并交叉剪辑在一起,营造出紧张感,这是唯一一场让人觉得戏剧性很强的戏份。大多时候,你能看出创作者努力地传递两人的爱意,却始终是表面功夫。
  《归来》并不是烂片,也不是张艺谋最差的作品,但拿它谈"归来",差得还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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